那天下午两点多,一个留给大家印象是“圆”(圆圆的身子,圆圆的脸)的女子,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拎几包krupuk叫我买。这已是十年前的事。
那一年,我还在基督小学教书,早上约8点半是第一次下课时间,学生们都吃早餐,有的自备白饭荷包蛋,炒饭,面包……有的去贩卖部买方便面,包饭……却看到三年级的约翰哭着没吃,班主任把他带到安静处寻问情况,原来他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没进食,饿得难受,班主任带他去吃面。校长即刻把他的家长叫来,原来那“圆”女子是约翰的妈妈。“没有其他的事比给孩子一日三餐吃饱更重要”。校长如此叮嘱她并塞给她一张红色纸币。我开始认识她,并给她中文名字“小曼”,她很高兴,虽然她说“我是地道的印度尼西亚人呀!”
慢慢的,我知道约翰的爸爸小刘是我的学生新春的儿子。他做事不够踏实,当过店员,卖过冰水,爱说大话,想一夜暴富。他曾带来两个枯萎(layu)的小小茄子,对我说是有机产品,开价一万盾。又说家里卖各种水果和冰水果汁(jus buah),我向他买牛油果果汁,一个小木瓜。果汁送来时他说忘了放冰块,又说什么小小木瓜是外国种,收我一万五千盾(我向菜贩买最贵七,八千盾)。
有了五个孩子后,也许感觉负担较重,他说,某偏僻地有位长老,叫我一家皈依某教,担保一生全家衣食无忧,可是老婆小曼不愿意。小曼对我说,不明不白的长老怎么可以随便相信,还是感谢上帝的恩典吧,一家七口虽然日子辛苦些,却很安全。租来的家有空地,成了家对面上学骑自行车学生的停车场,小刘当上泊车员,有了稳定收入。小曼继续卖熟食。
阿洪老实巴交,与阿娜婚后育有二女一男。阿娜善于交际,也很会教育孩子,三个孩子读书时成绩都不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大女儿阿珍上小学六年级时,阿娜因病离世。阿洪拖儿带女,不能工作,决定续弦,这继母就是阿兰,阿兰性情温和,她把三个孩子视如己出,照顾有加。三个孩子在本地高中毕业后,都去泗水念大学,他们很自爱,都如期大学毕业。阿珍和她的妹妹各买了房,各有车。弟弟娶了媳妇,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事业。
再说阿兰,她和阿洪生了个男儿,不久阿洪也因病离世。阿洪的三个孩子有资助阿兰,但她闲不住,自学做糕,如包子、糯米糕、donat、pokis……凌晨3点起来做糕,约9点钟骑自行车挨家挨户去卖糕。儿子起初帮妈妈做糕,现在是电脑修理师。阿兰说,我感恩每一天,感恩让我充满力量。
小曼和阿兰都是普通妇女,她们不屈不挠和命运奋斗,愿她们都健康平安,天天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