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朋友从意大利给我寄来一些明信片和邮票,很是精致、美观,我一边摆玩着,一边吩咐儿子把书柜里的那本厚相册拿出来,我要把它们放进去,好好珍藏。
儿子捧着相册,突然嚷道:“咦,这是什么卡,上面怎么有一排小洞?”我上前一看,原来是张电话磁卡。怨不得儿子不认得它,这是十多年前我曾用过的电话磁卡。
九十年代,大家打电话基本上用的还是固定电话,只有土豪或是爆发户才用得起像砖头一样厚重的大哥大。所以,当磁卡电话机像雨后春笋般在城市里各个角落安营扎寨时,一下子就受到大众的青睐。每次出门,我都习惯带着一张磁卡,有事没事在街上随便找个磁卡电话机,然后插上磁卡,随心所欲和密友畅聊了。那时我也开始收藏电话磁卡了,因为每一张磁卡上面的图案都与众不同,具有深厚的韵味,更是蕴含着悠久的文化内涵和历史积淀。我总是和亲朋好友们提前打招呼,谁有打完了的磁卡不要丢掉,一定要留给我。
记得有次晚上我走在大街上,突然眼睛一亮。原来有个小伙子拿着一张“愚公移山”的磁卡,正匆匆向磁卡电话机走去。我厚着脸皮,蹑手蹑脚地跟上他。要知道这套徐悲鸿的“愚公移山”磁卡,一套共有两张。我家里那张是几个高大魁梧的壮年男子,手持钉耙奋力砸向黑土的图案;正差他手上这张挑筐大汉和倚锄老者的画面。那时正是冬天,小伙子捂着嘴一直在煲电话粥,也许正是和远方的恋人在诉说衷肠。我在旁边巴巴望着他,冷得打颤,把风衣裹得紧紧的。好不容易等他打完电话,我赶紧走上前说明原因,极力央求他能把手上的磁卡换给我。小伙子吃惊地看着瑟瑟寒风中的我,爽快把卡递给了我。一回到家,我就迫不及待地用软布轻轻擦拭这张来之不易的磁卡,然后放在相册和原先那张并排在一起。“嘿,终于齐了。”我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在沙发上,慢慢地欣赏着这套“愚公移山”,也细细去品位大师创作愚公精神的独具匠心。
精美的电话磁卡和邮票一样,有着山水、人物、生肖及各种纪念题材,图案非常丰富,美不胜收。我也有幸收集了几套精美的磁卡–雨花石、茶具、黄山、生肖、希望工程及庆祝香港回归等图案。我最喜欢的要属一张面值50元的生肖猪卡,它是一只很幽默、俏皮的红色小猪,翘着二郎腿,弹钢琴的憨憨模样,曾有人愿意出价3000元让我割爱换它,我断然拒绝了。我喜爱电话磁卡,因为它不仅能让我增长知识,拓展视野,还能陶冶情操,培养和增加我的审美能力。
现在电话磁卡早已完成它的“使命”,永久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们也只有从旧相册中去追忆它往昔的“青春芳华”;去流金岁月里领略它丰富的文化内涵,从而享受视觉和精神上的营养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