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端午节,亲友们包粽的、售卖的,都来联络了我们的需求,油然令我想到了往年好友们的馈赠,数量特别多,我们照收不误之外,又派发出去送人。今年依然收到不少粽子。
端午节令我们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历史笑话,中国人的节日居然差点被人偷去申遗,如果成功将中国人的风物习俗端午节偷去,那屈原岂不是需要改国籍?哈哈。
当然 端午最为怀念的还是印华杰出现代诗人雨村,以及那首被误读的《粽子飘香季节(三首)》(2004年),迄今已经19年了。一切仿如昨日。那场铺天盖地的大批判,除了规模达到令人触目惊心外,就只有感慨叹息了。2013年,雨村兄将出诗集《雨村的诗》,嘱叶竹兄请我写序,我那时二话没说就应允下来,一写就是七千字的长序《长跑健将及其现代诗》。开头一段,就提及那场风波。那一段是这么写的:“我和雨村期间虽然只是见过几次面,但书信不绝,心意相通,彼此在各自的心中份量都很重。当他的粽子诗遭到铺天盖地的批判时,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我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我曾为文谈我的看法,也算一种道义上、学术上的声援;说到底,反映了一些人还无法解读或不习惯雨村诗所运用的特殊表现手法“。(本文收入东瑞著《穿梭金黄岁月》,获益版2019年3月版)。
在那场大声讨、大误读、大曲解《粽子飘香季节(三首)》的热潮中,我不敢说自己“沉默是金”,但白羽夺冠作《湖光三色华中情》、微型小说文体被否认,都无端引起大辩论,都说明事件不偶然。与三十五年的华文大封锁,令印华文学长期处于封闭状态是有关系的;封锁,与世界华文文学的发展严重脱离,几乎密不透风,以致发生出某些幼稚识见和奇葩言论。可以理解、谅解,但无法认同,只能哀其不幸而已,不是吗?
2004年10月,我阅读了许多历史著作、屈原评论资料以及海内外著名诗人的屈原诗和粽子诗,加以研究比较,最后铁了心,确定我对诗的肯定,写了整整两万字的评论,详细分析、肯定雨村的《粽子飘香季节(三首)》(单是注解就多达26条)。评论题目是《解剖粽子,正确阅读雨村》,全文分“屈原是人,不是神”、“雨村浓厚的中华文化情意结”“《粽子飘香季节》的创作背景和动机”、“先将《粽子飘香季节》读懂”、“细心剖解《粽子》看其主题”五大部分。这篇花心血苦心的《解剖粽子,正确阅读雨村》,时间和篇幅上足于我写十五六篇微型小说了,由于太长,加上我几乎属于单枪匹马的少数派,根本没机会上报纸版面,我当时只是影印十几份,寄给十几位印华文友交流。我不怕孤立,也不随大流,更不怕被批判,忍着,最后收进我的《流金季节续篇》(获益2006年1月版)。我在那篇评论中有这么一段核心概述是这么写的:“全诗三首,每一首自成一个完整的部分,可独立来理解,但三首又都存在着内在的联系……三首诗借的只是一个吃粽子的传统节日,用三种不同的视角,表达了诗人对中华文化传统在特殊情况下渐渐失落、失传的焦虑和忧思。是一首(组)对华族文化后继是否有人充满忧患意识的、做了深层思考的好诗。
我相信我这两万字评论许多文友没读过。我自己也惊异当时的自己为什么有这等勇气和时间写这么长的文章。也许是一种义愤使然。那几位批判他的人有的已经作古,他们宁愿去从抹黑一首诗中获得快感,而不愿意在欣赏一位现代杰出诗人的全部好诗上做一点欣赏分析功夫,自己也没什么好东西留下。我其实很不喜欢辩论,徒花大量时间。几乎二十年后的我,依然坚持在《解剖粽子,正确阅读雨村》里阐述的观点,今后有异议也不会回应的。
这算是还雨诗一个清白,也是对雨村兄的一次端午怀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