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的道路 （五十四）
岩石
（五十五）天灾人祸相煎
1931年，翁元智的保姆林月珠十岁的时候，在中国发生了规模异常大的毁灭性大洪水。这一年是中国多灾多难的历史年代，不仅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九一八”事变，传来占领白山和黑水的“隆隆”炮声，同时中国也深受1929年爆发的世界性经济危机冲击，加以发生罕见的致命的无情天灾，真是祸不单行。
这年头，江淮发生全流域的大水灾。洪水滚滚而来。后来，长江水未退，黄河水又到处横流，灾情遍及全中国。大批难民进入“老林深谷，刀耕火种”。可是，清末至民国年间，中国水利失修。官方为了弥补经济拮据，加紧造沙田，不顾水道，终于丧失抗旱功能。无雨时，一旦发生旱灾，无法引水灌田抗旱，加以有许多农田，土地被洪水破坏成寸草不生的沙漠。首当其冲的农村经济，彻底破产了。
随之而来的大蝗灾，让农民没粮食吃，只能吃杂物，野果、树皮等。在水深火热中，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有许多农民身体浮肿而死亡，真是惨不忍言！
在满目疮痍里，农民无论在物质或精神上，都受到严重的打击，许多农民离井背乡，纷纷到异国他乡找生活。与舅舅在福建农村同住的林月珠，父母都在武汉打工。
1931年7月的武汉，整天不见天日，天色阴暗，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越来越大，滂沱与肆意。庞大的雨量使河水渐渐流入街道，水道不断溢出恶臭熏天的污水气味。
雨仍然不停地下着，不久，整个街道溢满了洪水，顿时变成了“运河”。人们开始用大小船只、门板、木制浴盆、甚至棺材当水上交通工具。有记者这么写：“大船若蛙，半浮水面，小船如蚁，漂流四围。”真是武汉发大水的真实写照。
又是大风起，武汉堤坝倒塌了！更大的洪水以可怕的速度泻入武汉市区，洪涛卷来,整个城市被洪水吞没了，许多人被淹死，惨不忍睹。
林月珠的父母及时脱险，有福幸存，他们遭此大难，依然不失志，只望水兴叹，在混乱中尽力争取活下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栖身之地，刚喘口气休息，突然听到刺耳的厉声尖叫，原来一位船主突入其来，大意把船驶进德士古（Texaco)油库，引发了一场大火，火势凶凶，把武汉工业城市烧了三天三夜而造成许多人触电死亡。好命的林月珠父母又再逃脱这一劫难。
洪水退了，积久腐烂的人畜尸骸掺杂着污秽垃圾发出阵阵臭气，武汉的水道系统又瘫痪，卫生条件特差，蚊蚝鼠蚁皆与人争地盘，居民已陷入空前未有的健康危机。
今日武汉之夜，没有月亮，黑压压的一片，又非常寂静，让人害怕。每个人都缺乏安全感，所有在白天发生的事情，都会在夜晚的梦里重现。林月珠的父母深感恐怖，时时感觉背后有凉风吹来。夜越来越深沉，越来越沉静。
林月珠的父亲感到肚子有点胀就站起身，这时，更感到恶心而呕吐，他上吐下泻了。紧接着林月珠的母亲也急急上洗手间。他们都是三番几次不断上吐下泻，造成身体软弱无力，竟然倒在床上永久安眠了……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