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不只是二十四节气中一个重要节气,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民间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古人称之为“亚岁”或“小年”。我从小喜欢冬至,是因为在那个捉襟见肘的年代里,隆冬时节能高高兴兴地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饺子,真是一大幸事。
俗话说: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相传,东汉名医张仲景在冬至那天发放“祛寒娇耳汤”,人们吃了“娇耳”,喝了“祛寒汤”,浑身暖和,两耳发热,冻伤的耳朵也治好了。后人为纪念医圣的施药扶伤之恩,冬至吃饺子就流传了下来。
“素衣台案前,巧手赛天工。雪花纷飞舞,皎月平空现。清水飘芙蓉,元宝落玉盘。饕餮世间味,最是此物鲜。”这是现代诗人胡秉言写的一首《饺子》诗,他把包饺子和吃饺子的意境写到了酣畅淋漓的程度,读后让人回味无穷。
记忆中,冬至那天,母亲总会想尽各种办法让我们吃上一顿香糯可口的饺子。一大早,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把我们从睡梦中喊醒,睁开惺忪的眼睛,但见父亲双手拿着菜刀左右开弓,把萝卜和肉剁碎搅和在一起,再加入食油、味精、盐、酱油、花椒面、五香粉、姜末等调料充分搅拌,把冷飕飕的冬天调到暖洋洋的春天模式,因为“冬至阳生春又来”。冬至一过,春天也就不远了。
一切准备停当,母亲把早已和好的面端上来,一家人围坐在案板周围,其乐融融。父亲一边包饺子,一边给我们讲故事;哥哥姐姐争先恐后比赛擀皮;家里我最小,码放饺子这件看似简单却有点花样的活儿就落在我的头上;母亲娴熟地收拾着屋内的一切,俨然一把持家能手;炉火上升腾着的袅袅热气召唤着列队战士般的一枚枚饺子。看着白白胖胖、鼓鼓囊囊的饺子在蒸气缭绕的沸水中上下翻腾,像浮动着溢香的花朵,我早已经垂涎三尺,急不可耐。每次我迫不及待地端起饺子大快朵颐时,母亲总会心疼地嗔怪:“看把你馋的,小心烫,没人跟你抢。”品尝着一个个皮薄馅满,汁鲜味美,营养丰富的冬至饺子,脸上写满了笑意,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吃过饺子,母亲总是随手给我们盛上一碗饺子汤,美其名曰“原汤化原食”,既饱了口腹,又滋养了肠胃,和医圣张仲景药食同源的中医理论不谋而合。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转眼又到了数九日。如今母亲虽然不在了,可每年冬至这天我们姊妹几个都要去看看老父亲,陪他在一起吃顿饺子,聊聊天,说说生活中的趣事和工作上的事情,几多亲情,几多温馨。
这时,我觉得这冬至饺子就不只是普通的食物了,而是温馨和睦的家的味道,里面包藏着浓浓的儿女情长和吉祥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