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未满廿岁,就和大伙儿一同离乡背井,从家乡(大陆)漂洋过海,来到了美丽的印尼东部,据说搬迁了三次,才定居在现在的吉里安小镇。
和他一同来到印尼的就有几十个人,有泉州人,客家人,福清人,和他一样的福州人就有十多名,一半有的在家乡已结婚了,另一半还是单身,等到在他乡生活和工作安稳了,才把妻子接过来。
就这样,当生话和工作安稳了,父亲就把留在大陆的母子接过来,我的大哥,二哥,姐姐,三哥接二连三出生了,我最小,比哥哥,姐姐年龄差很多,我出生刚两周岁,我父亲因得病而过世了。
当我十岁时较懂事就听说父亲讲过的一些故事,今天写下来和大家一起分享。
我父亲是木匠,家里的椅桌都是自己制作的,所以左邻右舍若有家具损坏请他修好,他很乐意。若有咳嗽生病的,他也会煮绿豆汤给他们,或煮alang2, 清热解毒,病好了,都会感谢我父亲,所以可说和邻居过得和和睦睦。
邻村的村长巴格里Bakeri和父亲很要好, 他的长子名叫Madun (马盾),是民兵队长。常常叫我父亲处理一些事或买一些日用品。1945年日本投降了,印尼宣布独立,但荷军仍然把守部分地区,为此民兵们和荷军斗争到底。
常常有些受伤的民兵晚上来到我家避难,处理好伤口和给他们填胞肚子后,我父亲送他们到我家后院有一条十米宽的小河,河两岸是茂密的草丛,渡过小河便是无人居住的竹林Barongan,竹林里有一间小茅屋,可容纳两三个人,下雨天能避雨,把民兵送到这里住宿一晚,隔天就有熟人接回去。
有一次据说非常危险,三四名荷军半夜冲到我家来,持枪搜索我家的每一个角落,他们找不到民兵,因为下午我父亲己把他们送到安全的竹林里。
隔天乡长巴格里派人把这些民兵接回去,他很感谢我父亲的见义勇为。
过了几年,荷军才彻底离开印尼,附近两所糖厂也收回国有,我父亲和伯巴格里也松了一口气。
果子季节来到时,巴格里太太和女儿常带水果来我们家,有芒果,木瓜,香蕉一类,她们说自家果园里种的,不是买的,我们很高兴的接收。
这样,两家关系如同亲戚一样,直到我五六岁父亲已病逝,我也还认得她们,两家的关系还就是那么好!
这些故事,母亲哥哥和姐姐常提起,但每次说起,还是那么新鲜,父亲的故事好像永远也讲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