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抽屉里的秘密
翁俊祥已在王青青的新家住惯了,再也不想往别处住。在这里他生活的很充实,并且有质量一一上午,他在中华学校读高中,中午帮忙管理公司的业务,下午补习印度尼西亚文,星期天去运动。
他虽然不回家,不肯接他的母亲吴月香打来的越洋电话,甚至和父母断绝关系,但他的生活不穷困潦倒。他袋子里不缺钱,大体上能独立生活,从来不为生活发愁。更何况他在学校的学业成绩令人瞩目,现在又已高中毕业了,翅膀长得更硬。
翁俊祥成功地例行远走高飞的誓言一一再也不回家!
和往常一样,一有空,他就伏在书桌上阅读名人的作品。无意中他拉开不曾被拉开的桌子抽屉,找到一本照相簿。
翁俊祥好奇地把照相簿取出来,然后一页一页地看。他十分吃惊,天呀!竟然全是翁泉发和王青青的恋爱照和结婚照。
当他发现原来王青青是翁泉发的小三之后,这些照片突然对他很刺眼。唉!有谁知道这抽屉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五年了,五年过去了,这个秘密才被翁俊祥发现。
翁俊祥被惊吓了!猛然醒悟他错怪了慈母吴月香。他悔恨!他急忙去打越洋电活给母亲,他要马上向母亲道歉。可是,几次三番拨电话给母亲,都没人接。许久许久之后,他再拨电话给母亲,才听到翁伯伯的声音:
“喂,喂,是俊祥吗?”
“是的。翁伯伯,是我……”俊祥高兴地回答。
翁伯伯难以启齿,支吾其词地说:“很抱歉,你父母的房子,给我买了。这也很好,你回来还可以住在这里。”
对钱财不当一会事的翁俊祥轻松地回答:“哦,那太好了!”
翁伯伯很为难地说:“我必须老实告诉你。啊……啊……啊,该怎么说呀?”
“翁伯伯,有什么活请直说。”翁俊祥很爽快地说。
“嗯,我还是老实告诉你吧!……”翁伯伯思考了一下才继续说:“你母亲在一个月前病逝,你父亲在夫妻争吵时,因脑溢血急救无效,在医院逝世。这些事本想早点告诉你,可是多次打电话,你都不接。算了吧!唉……”翁伯伯叹了一口气。
翁俊祥听了母亲离世,这突入其来的消息,正如青天霹雳般,令他惊愕不已,给他极大的打击。他情绪低沉,心如被刀割剧烈地绞痛,他沉浸在怀念的悲痛中。母子连心,翁俊祥因忏悔莫及而自责。他认为,母亲之死是他的罪过。
这时,翁俊祥忆起母亲吴月香老泪纵横,挥挥手命令他快走。为了避免法律的责任,翁俊祥匆匆离开香港,作别了慈母。谁想到其实翁俊祥没有任何法律责任,又有谁想到,这一别竟是永别?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翁俊祥哭了!
他又想起,当母亲和病魔抗争,正需要亲人照顾的时候,翁俊祥反而责怪她“霸道无情”。他错怪一个善良的母亲了!现在无法向她道歉,这个坑,深深地成了他难解的痛!
其实,吴月香为了这个家,受尽苦难,流尽血汗,不知熬尽了多少个通宵,才终于把家庭经济搞好,才能在印度尼西亚成立公司。这个家倾注着吴月香的血汗才会有今天。可是这些成果给翁泉发的小三夺取。
翁俊祥是个风华正茂,孤独倔强的热血青年。他崇拜不贪图私利,能自食其力的人,“生活就是斗争”是他的座右铭。以他的性格,他将会从此离开王青青的家。
他真是如此,痛哭过后,他擦干了眼泪,收拾好行李,在一张白纸上匆匆这么写:我奔向天涯海角去了!
写罢,他头也不回,买火车票,坐火车离开雅加达到泗水去打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