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地铁列车在三石线旦生站载了客、徐徐开出五分钟后,开始以非常快的速度向终点站-生湾站风驰电掣地狂奔。
每个车厢在平常的日子里至少载客三百多人,半禁足后有不少人宅家办公,骤减到几十人到几乎无人。车厢空寂冷清,两三身影独怜。奥米克戎风暴袭港,传染速度犀利,至少七八倍于新冠肺炎,连地铁系统员工确诊者也已破四千。好几条地铁线路只好调整班次。执勤人数锐减,车站、车厢都笼罩着一种紧张不安的气氛,彷如世界末日将届。
列车过了好几个站,没有停,一路狂奔。
本要出站的一些乘客,大叫,按铃,都没用。
在只有十几个人的第五个车厢,一个师奶脱下口罩口沫四溅地和朋友八卦,周围乘客,有男有女,看不过眼,上前与她理论,她暴怒,索性将拉到下巴的口罩用力一扯,甩到一男乘客脸上,全车厢十几位乘客一拥而上,对她围攻讲理;无独有偶,第六个车厢,也是一个胖女的,见到远处坐着一位年轻男性,胆子一时大了起来,两个月宅家久了,身体犹如一刺就爆的火热气球,有待释放,突然,一个扎马动作后又一个倒立,一手撑地面,一手抓座位,她上衣只是松松的背心,倒翻下去,两座大肉山犹如太熟的木瓜吊着左右晃动;大肚腩的三层肉也一抖抖的,坐在远处的小哥吓坏了,赶紧起立跑到前面车厢;第七个车厢,则是因为讲电话太大声,两个女的扭打成一团成滚地葫芦,她们口罩脱落,妳揪我头髪,我拔妳胸围,难分难解,旁边的人劝不住,开始往前面车厢躲……
列车没有停,依然狂奔。
一些乘客开始感到奇怪,纷纷大嚷,好像车子出故障了?
第八个车厢也是最末一个车厢,一幕场景令周围站立着的二十来位乘客大吃一惊:大家看到一个穿着杂色碎花上衣、着长裤的长髪女脱下口罩,眼睛闪着青光、脸露怪笑的表情,一面往座位旁的不锈钢柱子吐口水,然后用双手去抹匀,接着又走到通道中央的钢柱做同样动作,几乎所有戴着两层口罩的乘客都目瞪口呆,一个男的用粗口骂她,她立即用口水喷到他脸做回敬,男的马上换口罩,将旧的扔向她,她追这男子,男子怕了,往前跑,车厢内男女乘客见她一边向空间喷口水,一边手舞足蹈,慌得一轰而全部不约而同往前跑;发生事端的前面第七、六、五个车厢看到喷口水的狂女追着人,也如见鬼魅,打架的、劝架的顷刻放在一边,也拼命往车头没命地跑,刹那间,整列车陷入疯狂,都拼命往车头跑去。很快,整列车犹如延尚昊导演的韩国片《尸速列车》一样,大家怕被尸体咬住产生尸变,拼命往前面车厢跑,列车很快形成一股汹涌的慌乱人流……
列车以每小时160公里的速度向前狂奔,依然不停任何站。
情状难道会如瑞士作家弗里德里希•迪伦马特写的《隧道》,列车没有终点,开向黑暗的地狱?或者像香港小作者东瑞写的超现实现代长篇《暗角》列车最后冲向大海地下?想想而已,无不恐惧颤抖。
列车内喷毒狂女追逐着成群乘客,乘客们向车头狂奔,慌乱中夹杂着恐怖的凄厉哭喊和高分贝尖叫,犹如海啸来到海浪涌向海滩,也感觉到好像有一只人面狂犬乱喷毒液,分分钟将吞噬着生灵。最可怕的是列车无法停止,大家无计夺门逃命。不知列车要冲向何方?
这时,一个在最前面狂跑中的地铁职员视力特别好,看到黑暗中,列车前方出现光亮,一列列车正在开来,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搞不好几分钟内就有车毁人亡的危险,他率先冲到驾驶室,才可怕地看到没人驾驶,驾驶员倒卧在地上满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他站到了那位置,猛地果断紧急刹车!
狂奔中的人流因为惯性,轰然一阵巨响,如几座座大肉山崩塌,人叠人,肉叠肉,救命声地动山摇,刹车声震裂钢骨水泥。
列车停了,与迎面开来的列车只差一米远,惊险万状!
地铁小职员果断之举,挽救了这一趟744名乘客免遭车毁人亡的悲剧,但可叹的是全部都被病毒传染确诊了。更准确地说,是743名全部要隔离治疗,唯有一名不需要,测试呈阴性,原来他前一阵子曾经染病,已经产生抗体,他就是危机中救了一车乘客生命的地铁职员。
最大祸根—那位喷口水狂女被警方以破坏抗疫法令逮捕,执行检查官决定对她起诉判刑。她先是被送到传染病院病房隔离,法医、病毒专家从昏迷中的狂女她唾液和血液中检验出含有分量很高的奥密克戎病毒,还惊人地发现,她曾经遭人做过疯犬脑垂体分泌物的手术,然苏醒后的她在审问中一问三不知。很显然,她只是病毒战争中的一粒棋子而已。
事件,迄今列为小岛十大病毒悬案之一,还有待破解。
有关电影版权,目前国际几家著名电影公司在争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