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天召英才 蕉兄竟去
草上萤光飞舞 魂兮归来
这是吴文照先生去世时,我为报社撰的挽联。文照有三个笔名:莫非、阿蕉、草上飞。我用碎锦格嵌字联写了上述的挽句。
远在千岛创刊两周年庆之夜,我去参加宴会,何总就把我拉到莫非身旁,这是我们交情的开始
莫非思路敏捷,中文印尼文都很通,不但是千岛第一枝笔,也可说印华文化界的后无来者了。
文照笔下产量很高,所以要用三个笔名:每天为千岛写评论用莫非,文艺作品用阿蕉、草上飞(较少用)。
大约在2005年,莫非患了胰腺癌症,由明开社长陪同回中国治疗。
我平时爱以食会友,便在美心为莫非饯行,由报社同事及部分文友共席,筵开四桌。
席间,莫非在社长的搀扶下,以懦弱的声音致谢词,话刚说完,外岛文友C君即席向社长提出稿费问题。仓促间社长无从置答(因为身为负责人,不能轻诺)。当时令场面很尴尬。我便以宴会主人和千岛文友身份解释了千岛对这问题的看法,更点出似乎有人在C君背后唆摆,致使来稿少了,接着和C君展开唇枪舌战,想不到半路杀出程咬金,C夫人也加入战团,把载有C君用另外笔名的文章当场撕破,而C君此后与我成了路人。
莫非出国前把他写评论的资料来源告知我,希望我续其志。我因印尼文不好,把这重任转给某君,不想因此而离开千岛。我的冲动使我有了小小的遗憾,少了一份收入,难免捉襟见肘。
莫非嘱我为他将出的新书《河神之子》作序,不久便再次出国治疗。
我遍寻“河神之子”的渊源无所得,难以下笔,回来后发现我没写序文,在病榻上吴兄对我说,还是自己写序文好,应知求人难。这遗言令我非常难过,无言以对。
原来莫非早已吩咐做书人,千岛同事X君把书稿给我,X君这时才把排好的某文友写的序文和印好的资料拿出来,已等待出书了。使我负了莫非一个永远还不了的人情债。
X君向我解说是忘记了白衣人。
其实我和X君在报社是比邻而坐,朝夕相对……我以为X君是公报私恨,X君为人出书为肥缺,当年的出书热非常腾沸,我独坐爱枫林晚,不为所动,从而使他对我不满。
2006年12月23日,莫非去世了,我们到医院看过情况,便与何总两人去为他选寿木,火化于泗水旧飞机场附近的火葬场。
那火葬场外的空间很大,大家正在场外等待时,一位先生走过来说,“等下我们去哪里吃饭呢?”他眼光望着我,便说:“Halim酒家是必经之路。”
他说:“好,你去定吧”!
吃完饭后,那位先生又走过来问:“还缺少什么?”
爱开玩笑的我随说了:“水果。”
他随即转身吩咐加荔枝龙眼。
我即时想起,菜是我定的,谁来付账?就问同席者:“这是谁?这么大方?”
大家哈哈笑“你不认识他?他就是千岛的股东之一周宏礼”
阿弥陀佛!账有付了?
莫非此去如黄鹤一去,匆匆就过了十六年了。
2022-5-13于听鸟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