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一个本市很有名望的宗教长老的忌日里,连东爪哇女省长也莅临参加诵经和祷告,我家虽隔一条街,但听得很清晰。满街前一夜已排满了从外埠,甚至从外岛来的客车,我店处在省公路旁,去东部朝峇厘岛方向的大型卡车,私家车,货车等更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马路上几乎塞车,直到下午二点才开始散场,我坐在柜台里,悠闲得瞧着人来人往的热闹街景 。
突然一位满脸络腮胡子,肤色黝黑,坦胸露臂的彪形大汉在店外朝我大叫:“姐,有蜥蜴。”手指向店内,我以为他恶作剧,故意吓唬我,但看他惊怕的表情,不由自主的走出柜台,到店前看个究竟,心里却说:“胡说八道,开什么玩笑,我住了二十多年的老店,从没见过什么大虫爬进来。”
谁知近店前一看,好家伙,一条一米半长的圆头,像大壁虎般,全身有似鳄鱼又像大蛇鳞片的四脚大虫,大摇大摆毫无惧怕的长驱直入,我随手抄了条木棍跟在它身后走,只见它很快爬进了店后堆集纸张的仓库里,消失在60厘米高的木架群里,我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把纸类全放在60厘米高的木架上。快速叫了伙计帮忙找一找,看它躲在何处?分店的二儿子恰巧来了也帮忙找,开了灯,用大手电筒照木架下面,哪有大虫的踪迹,大伙都以为我眼花看错了。
不会错,我亲眼目睹大虫爬进去的。儿子拿了一截大塑料水管,一头扎紧了,另一头装进两粒打破了的生鸡蛋,放在木架下诱它嗅到腥味把头伸进管里而出不来,分店屋后烟厂的荒林里隔有一条小河,常常有小蜥蜴从大树上爬到二楼的瓦上跌下,儿子便用这种办法捉住蜥蜴的。
几个人找不到便散了,我不甘心就此罢休,找不到它可糟了,要是爬进没门的仓库里,我们拿货都会提心吊胆的怕被它咬伤。拿着木棍用力拍打纸盒,不时用手电筒照在架下,发现墙角处贴墙站立着的大虫蠕动了一下,再加大力拍大纸盒后,大虫不安的来回走动,我不敢招惹它,慌忙要伙计进来,真巧,在店内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办货客户见我慌慌张张的便问我:“姐,有什么事,这么紧张的?”我说:“仓库里有条大蜥蜴。” “看我的” 便自告奋用的随我进了仓库,先在屋后拿了块大木板,伙计准备了一条原子麻袋跟在他背后,他先把大虫轰了出来,大虫快速的出来,爬进后屋近第三个仓库时,说时迟,那时快,一条木板对准大虫脑部重重的打下,大虫昏了过去,伙计递上麻袋,“三下五除二”飞快的把它装入袋里,用原子绳绑实了拖出店外,店内一位女顾客却说:“不行,用原子麻袋它会咬破麻袋再出来的,我经历过。”听了她的劝告,我要求他“好人做到底”把麻袋拖到对街河旁两边都是空屋的草地上,让人拾去,听说能卖300千。
刚要过马路,一位过路老伯问:袋里是什么东西?蠕蠕而动的?“是大蜥蜴。”“别丢,给我好吗?”我们求之不得马上给了老伯,老伯拖着麻袋,放进车后,绝尘而去。事后,我领悟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平日里,我善待来店的买客,采货客,售货员等大小一视同仁,空闲时还会话一些家常,或互相交流本国草药和中国药品的用处,让我增长见识,开阔视野,今天有困难,托上天保佑,有贵人相助。
事后,邻家姐姐说,她看见大虫是因年久漏水失修,加上天气闷热得很从破水沟里爬出来的,还以为它要爬进隔三间店远的河里,殊不知过路人多,便拐弯爬进我店里,惹得一家人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