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猪哥,总会有一天,我们要把那身肥肉撕裂嚼碎。”
这是黑狗的咒语誓言,不知说了多少次,多少年。
黑狗只能是“哼哼”发响地咬牙切齿,眼露凶光,狠狠地双目瞪盯着,但又能奈何?
猪哥还不是一身黑滑油亮,还不是一脸涎液垂挂,一扭三摇,还不是昂首阔步,时不时“噢哼噢哼”地一路淫猥嚎呻,年年月月地在武吉市镇乡野上淫荡招摇。
猪哥,就不曾瞅瞄过黑狗一眼。
猪哥一身膘肥体壮,雄昂傲亢。走近乡野村舍时,那发自喉头低沉浑厚的呜鸣,还有随风散发飘荡的骚气,总是会让猪舍里的小母猪们亢奋骚痒,啕叫嘶喊,乱窜乱跳。
这,就让猪哥感到满足和愉快了。
这猪的一生,能让一群群母猪,跪伏于地,能让自身散播出去的种子,滋润着这片大地,能让自己雄伟的身影,统辖着这一方水土的家畜猪业。这一想法,让猪哥深感骄傲和自豪。
终于有一天,黑狗代表武吉镇与乡野间的家禽界,冲到猪哥面前,想跟猪哥讨个说法。
黑狗说:“你总得知道什么叫收敛,什么叫谦虚谨慎吧。那有像你这样的,摆荡着吃饭的家伙,招摇过市,一路走过,一路就是淫猥浪荡,败坏了这方水土的道德风气。”
猪哥翻了翻白眼:“你吹呵。我走我的路,你有本事,你也可以去摆荡你的家伙呵。”
黑狗说:“但你也得顾虑的你自己兄弟的感受呵。自从你入道,这里的雄猪,全部都被阉了。你操纵了这行业,违反了利伯维尔场的公平竞争原则。你不收敛,就显得骄奢淫逸,你让你的兄弟们,无可遁藏。不只你兄弟们咽不下这口气,我们当家禽的,也一样看不惯。”
“吹呵,”猪哥还是一脸骄横:“告诉那些无卵的,他们死过几次了,我还是一样还在武吉镇上招摇摆荡。”
“或者你能多活几年,到头来你还不是进屠宰场,还不是一身油肉钩挂在肉摊上。收敛吧,不必炫耀,没好下场。”
“错。你看我一身横肉,肉质奇硬耐嚼,即使是炖熟了,也难咬得下口。我估计没人会买我这肉身,会获得全身完整的土葬。”猪哥就是傲气冲天,没把全镇的家禽放在眼里。
“猪哥就是猪哥,”黑狗摇晃着头:“走着瞧。”
猪哥还是错了。
几年过去,有一天,它栽不了种时,主人还是把它卖入屠宰场。
猪哥不上肉摊吊钩上挂卖。它被碾磨成肉丝,丝绒般的肉丝,依然还是香甜,入口既化。
黑狗说:“这还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