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时光飞逝,转眼间中国驻印尼特命全权大使肖千任期届满,将于下个月回国述职。4年来,我与肖大使交往互动的情景,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在中华文明中,历来就有“和为贵”、“和而不同”、“求同存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伟大外交思想。对于印中这样的友好邻邦,其密切程度可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中国始终把印尼作为周边外交的重要环节和战略支点国家。肖大使履职4年,很好地践行了古代外交理念和中国对外政策。
我对外交的理解是:和平、合作。这应该也是中国倡导的价值观“人类命运共同体”。“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国际社会中深入人心,是网络的高频词。从这次席卷全球的疫情不难看出,当今世界,各国紧密相连,人类命运与共,不可能有哪一个国家独善其身。战胜疫情的关键在于普及疫苗接种,截止目前,印尼已获疫苗总数达到2.73亿剂,其中超过80%来自中国。可见印中两国风雨同舟,守望相助。
印尼与中国都是大国,印尼是亚洲南部大国,中国是亚洲北部大国。作为驻外使节,印尼驻中国大使,中国驻印尼大使,举足轻重,至关重要。由于历史使然,印尼与中国有着不同的政治制度和社会生态,但异曲同工,殊途同归,彼此尊重,求同存异。尤其近20年来,印中关系一直处于良性发展阶段,互相提携,彼此受益,完美诠释“亲仁善邻,国之宝也”这句古语。作为大国外交,印中关系处理得当,能为整个地区带来稳定,也是对国际和平的贡献。
“使节”一词,源自远古,沿用至今。《周礼》记载:“凡邦国之节: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使节,即国家使臣所持符节信物。如今虽不再持节出使,然其重要性丝毫不减。各国“特命全权大使”,均由国家元首任命,代表本国及本国元首,履职时向所驻国家元首递交国书。大国之间互派的大使,承当着重要责任和特殊使命,牵一发而动全身,与小国使节不可同日而语。
作为“五常”国家的中国,国际地位自不必说。印尼也是一个地区性大国,世界上最大的群岛国家,陆地面积191万平方千米,疆域横跨亚洲及大洋洲。世界排名第四的人口大国,东盟最大的经济体,自然资源丰富。印尼还是世界最大穆斯林国家,最多海外华人国家之一。大国之间互派的使节,可说是千挑万选,慎之又慎。东周以降,群雄逐鹿,除了帝王将相,唯有使臣留其名。
《论语》有段佳话,蘧伯玉使者问候孔子,一番辞令之后,孔子不由地赞叹:“使乎!使乎!”可见善于公关的使者,其言辞愈加谦卑,其主之贤愈加彰显。印尼驻中国大使周浩黎,与中国驻印尼大使肖千,都是这样不负重托的国家使臣。我与肖千大使数次晤面,他给我留下谦谦君子的印象,一如古之圣贤——“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
中国外交重视“讲好中国故事”,周浩黎大使亦是如此。他在中国讲好“印尼故事”,在印尼讲好“中国故事”,凸显印中友好交往对于印尼发展的重要性。肖千在印尼亦承担着相同责任,奔走会晤印尼官员,常有文章见诸主流媒体,屡次举行新闻发布会,都是在努力讲好“中国故事”。同时他也向中国国内积极推销印尼。两位大使相向而行,共同采取积极行动,落实好两国元首重要共识。
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通。正是由于周浩黎与肖千这样的有识人士共同努力,印中两国政府与人民的互信才不断增强,两国友好关系方不断提升,最显著的表现是中国在印尼的投资越来越多。当欧美国家在疫苗接种采取自保政策时,中国却有近20%的对外疫苗提供给印尼。抗疫合作,是肖大使任内双边关系的最大亮点。
4年来,中国和印尼一直保持着最大贸易伙伴关系,中国对印尼的投资,从第三跃升为第二大来源国。诚然,中国对印尼的投资增长与“一带一路”项目分不开,侧重于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和发展海路连通性路线,恰与印尼提出的世界海事轴心的愿景不谋而合。与投资一起进入印尼的,是中国技术,中国速度和中国模式。
中国对印尼的投资重点也在金属行业,包括对镍矿加工的投资。此外,区域综合经济走廊、两国双园等重大项目建设都在顺利推进,为印尼提供了大量就业机会。雅万高铁项目建设稳步发展,建设工程所需物资陆续运抵印尼。肖大使多次深入雅万高铁工地,指导施工单位一手抓防疫一手抓生产。
我和历任中国驻印尼大使都有良好私交,包括刘建超、谢锋和肖千等,由于我在印尼政府的职位以及华裔身份,当中使馆遇到问题和困难,有时会与我进行沟通,商讨对策,或帮助解决。外交无小事,每当此时,我都义不容辞,立即放下自己的事,积极出面协助。我对身边的人说,我帮忙中国,实则服务印尼,两边受益。为中方打通环节,清除障碍,中国自然对印尼提振信心,进一步强化合作。
我写文章为肖千送行,要感谢的是两位大使,周浩黎大使,肖千大使。他们在相同时段互任对方国家大使,均不负众望,不辱使命,为两国外交事业,写下华美篇章。就个人而言,树立了榜样,就国家来说,打造了合作范例。
四年辛苦不寻常,个中甘苦有谁知。作为印尼公民,印尼华裔,我要特别感谢肖大使的付出,印尼人民会记住“肖千”这个名字。由于疫情关系,我或许不能与肖大使面对面话别,谨奉上此篇短文,以示纪念。
依依不舍之情,不能尽述。相信回国之后的肖大使,不日将踏上新的征程,开启新的梦想。从80年代出任使馆随员,肖千一路升至外交部亚洲事务大使、外交部亚洲司司长、特命全权大使。这次再经印尼4年历练,其外交生涯愈加丰富,能力更显卓尔不群。
祝福肖千大使能为国家再做贡献,勇立新功,个人拥有更加美好前程,人生达到更高境界。如王之涣《登鹳雀楼》诗句所写: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作者系印尼宪法总统国策顾问、斐济驻印尼荣誉领事、印尼国信集团创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