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二战结束后,英国派印度gurga雇佣军进驻泗水,印尼革命军守住cantian桥以东一带,英印军由红桥以北攻进泗水,在两道桥之间,成了真空地带,我当时就处在这交界接受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日子,幸而当时我还七八岁,还不懂人间的苦与乐。
有一位广东侨乡刘礼伯,是1920年代来泗水的,在kampung doro街(现在的kopi街)做腊肠,也兼做建华人坟墓工作,对同乡的丧事,不论贫富,都乐于协助。
他也和许多人一样,躲过了枪炮就出来走走,他漫步走到gili大街在河边遇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土著小孩,站在路旁无助地哭泣着。礼伯就上前去问,原来是马都拉小童,昨晚被父亲带到这里,父亲就留下他,自己溜了。
礼伯四顾周围没一个人影,这孤独中的小孩怎样过,一时兴起憐悯之心,便把小童带回家留宿。
回到家里,礼婶也是马都拉族,同乡三分亲,也自顾膝下无儿女,便提出收养的要求,礼伯也同意,但提出一个条件,一定要和孩子讲广东话。礼婶也会讲广东话的,于是便视同己出,取名刘民安,取名有其时代背景,在战争岁月中,希望国泰民安。
小民安倒也聪明,在环境的熏陶中,很快掌握了广东话,虽然礼伯没有隐瞒他的身世,但他也以身为华人为自豪,
战后人口重新登记,小民安的身份,很快就被认是刘家成员了。
小民安小学从广肇会馆旗下的南华学校读起,继续入联合中学。
我高一上从中华中学因中文不及格而留级,不甘受辱而转入联中高一上,在班上邂逅相逢,从名字想到礼伯的故事,问起,他果然是刘礼伯之子。
高中毕业时,刘礼伯在我店里定三桌酒席宴请挚友,庆祝其子的高中毕业。
我和礼伯很熟,就问“礼伯,为什么这样隆重?”
礼伯说“在乡下,这等于中了秀才,光宗耀祖,应该拜祖先,和朋友庆祝一下”
高中毕业而家长要请客庆祝,我猜泗水芸芸众生中,只有刘民安了。
1960年代,刘礼伯庆得子承父业,克绍箕裘,知足常乐地安享晚年,唯一的爱好是饭时一杯白酒,饭后一枝香烟,躺在藤织的睡椅上轻摇纸扇,听澳洲广播电台的粤语节目,听完新闻后听粤曲。
有一天晚上,澳洲电台的粤语广播已经结束,是在英文歌曲时候,刘礼伯还没回房安睡,礼婶出来相催,原来礼伯已不知何时,在微笑中逝去了。这真是“天道酬勤”,礼伯一生为善,上天给他一个无疾而终,在仙乐飘飘中飘然而去,一笑西行。
2021-3-6日于听鸟轩
白衣人补及
拙作“梦游广州”文中难寻下联的上联
大街不直 将军难驰骏马
是一副碎锦格嵌字联,把“将军直街”四字拆散嵌入,下联也要有一个四个字的名词依规律拆散嵌入,所以未遇到合适的下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