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圣”杜甫(712-770年)誉满海内,名垂古今,他的诗对世界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杜甫才华冠绝大唐,却一生穷困潦倒。让我们走近杜甫,盘点他一生的有幸与不幸。
杜甫有幸出生名门。杜甫的远祖可追溯到汉武帝时的御史中丞杜周那代;杜甫的爷爷杜审言,官拜修文馆直学士,是唐代近体诗的奠基人之一;杜甫的爹杜闲,官至兖州司马,做过奉天县令。杜甫敏而好学,七岁能作诗,“七龄思即壮,开口咏凤凰”。
杜甫有幸拥有贤妻。杜甫的爱妻是司农少卿(相当于现在财政部和农业部的副部长)杨怡的千金。杨氏天生丽质,风华绝代,聪慧贤淑,结婚30年,琴瑟和谐,相濡以沫,情比金坚。杜甫没有任何 “桃色新闻”,梁启超称之为“情圣”。
杜甫一生坎坷,颠沛流离。他们的婚姻生活几乎总伴随着贫穷、饥饿、逃难、搬家、分离与担惊受怕。杜甫盛赞爱妻:“世乱怜渠小,家贫仰母慈”,感恩妻子在饥寒交迫中生养抚育9个儿女!
杜甫有幸拥有挚友。公元744年,杜甫在东都洛阳遇到了大诗人李白,诗坛双星,亲密无间;战火纷飞,与妻儿阔别一年多的杜甫归心似箭,可从凤翔到羌州660多里,他给镇西北庭节度使李嗣业将军写信求救,李将军给他拨了一匹战马。当他急如星火地赶回家时,以为他早已不在人世的妻子惊喜万分,泪流不止;杜甫家里揭不开锅时,老乡兼诗友、时任彭州刺史的高适真够朋友,从百里之外背着粮食来接济他。邻居们也送了他一些小菜,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杜甫和严武是世交,相知也深。760年,剑南节度使严武邀请杜甫到其幕府中做了幕僚,764年又表奏他为检校工部员外郎,赐绯鱼袋(勋章)。从此,杜甫有了两份固定的薪水,日子慢慢地好了起来。在好友裴冕、高适和表弟王十五的帮助下,他在郊外的浣花溪旁修建了一座茅屋,取名为“浣花草堂”,世称“杜甫草堂”。他在草堂四周栽了竹子和桃李果树,有时也种种地。这是杜甫一生中最岁月静好的时光。
杜甫不幸遭遇李林甫。杜甫有“致君尧舜上,再风俗淳”的宏伟抱负。但他的仕途极不顺,几次遭遇嫉贤妒能的李林甫。747年,玄宗诏天下“通一艺者”到长安应试,杜甫激动地参加了考试。但李林甫却向唐玄宗汇报说,天下所有的人才都已被朝廷录用了,因此“野无遗贤”。玄宗居然也信了他的鬼话,所有考生全部落榜。
750年12月,杜甫为玄宗献上了三篇《大礼赋》。得到赏识,命待制在集贤院,但考官又是李林甫。杜甫只获得了“参列选序”的资格。又等了四年,杜甫才被授予从九品的河西县尉官职,杜甫咬牙不接受。后改授从八品下的右卫率府兵曹参军,主要看守兵器甲仗、管理门禁锁钥。这时的杜甫已44岁。到长安也十年多了,为了养活家小,不得已接受了这个职务。
杜甫不幸遭贬。756年和757年,杜甫只身冒险去灵武和凤翔两次投奔唐肃宗,皇帝感动了,封他为八品的左拾遗,专门给皇帝提意见。可这个皇帝却不喜欢听取劝谏。
杜甫任职不到一个月,房琯兵败陈涛斜,有人向皇帝进谗言,说房琯是玄宗皇帝的人,不会真心为肃宗办事,于是肃宗罢了房琯宰相职务。杜甫上奏为好友房琯辩护,肃宗皇帝大怒,下诏三司推问杜甫的罪过,幸得时任宰相的张镐极力解救,杜甫才得以免于治罪。但从此以后,肃宗不再重用杜甫,把他由左拾遗贬为华州司功参军,负责祭祀、礼乐、学校、选举、医筮、考课等事。
杜甫全家饥寒交迫。755年,杜甫回奉先省家,一进家门,只听一片嚎哭之声,原来他那不到两岁的儿子已经饿死了,杜甫心如刀绞;757年,杜甫“经年至茅屋,妻子衣百结。”回到茅草棚,妻子蓬头垢面,衣裙褴褛不堪;小儿子贫血,没袜子穿;两个女儿裤子补满补丁,连膝盖都遮不住;761年8月,大风卷走了茅屋顶上的草,暴雨屋漏,饥儿老妻,彻夜难眠。
杜甫的生活常常是:“饥饿动即向一旬,敝衣何啻悬百结”;“囊中恐羞涩,留得一钱看”;“麻鞋见天子,衣袖露两肘”。770年,59岁的杜甫乘船由湘江转汨罗江,因贫病交加,在一条破船上凄凉地死去。
杜甫有幸留名篇。“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杜甫执着地推敲语言,留下了一千五百多首传世名篇。他的诗有史料价值,因此称作“诗史”。
杜甫怀着一颗炽热的仁者之心去审视国难民忧,他像战地记者一样实录了战乱时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景:石壕吏夜间突袭捉人,“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新婚的妻子含泪送别新郎,“暮婚晨告别,无乃太匆忙”;“子孙阵亡尽”的老人悲愤无奈地出征;“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白水暮东流,青山犹哭声。”
杜甫四十多岁才作官,有身之年只做过左拾遗这样的品位低微的小官,因不擅官场权术,不会圆滑处世而被逐。政治上不得志,一生悲苦,但他人格高尚,赤心不改,笔耕不辍,为世人留下了众多不朽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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