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火车上
五十年代,交通不像今天这样发达便利,交通工具也没有今天这么多的类型和繁盛。最经济便利的交通工具要算是乘火车了;而那时来回芝拉扎-三宝垄的火车,每天只有一班,清晨从芝拉扎出发,中午十二点从三宝垄转回芝拉扎。
那些住在乡下村间种瓜种菜干活的村姑农妇,耕种五谷杂粮的农夫庄稼,一大清早就把他们的收获,如菜类,瓜类,果类,稻米五谷杂粮,一袋袋一箩箩背在身上或顶在头上,互相争前夺后硬挤上车,以便到附近的村镇赶集出售,或一直来到三宝垄出卖农作物和水果蔬菜瓜类;也有一些到城里出卖劳力的凡夫走卒。当然也有到三宝垄采办各种衣食住日用必需品的生意商,也有生意规模做得较小的贩卖商,他们尽可能挤身上火车,不然火车开了,就没有下一班的火车可乘。
火车沿途在凡有驿站的村乡略停一停,让一些乘客下车,也好让在这里上车的村人上车;经过有大驿站的乡镇,停留时间比较久,大乡镇上下的人客较多,搬上搬下的货物比小乡间多一些;最后一站是三宝垄。
这些准备去采购办货的生意人,贩卖商,预备出售农作物的农夫庄稼,把水果瓜类菜类送卖到菜市场的村女农妇等陆续下车,赶往他们的目地的把事情尽快办妥,他们还得十二点之前赶往车站,预备乘这列火车再回芝拉扎和附近村乡。自然那些到城里出卖劳力的苦力走卒也挤在这一列车上。
从三宝垄上车的旅客游人也不泛其人,姑妈表妹和我就是其中一伙。我们跟一群市井走卒,农夫田家,乡野村妇挤在一起,最要命的是他们把空了的竹篓竹篮塞满车厢的通道。
姑妈争到了一个座位;我与表妹却在通道站着,人越来越多,他们一挤一挤的渐渐把我与表妹慢慢地挤迫到车厢门边一角。
车厢里空气闷热,汗味,香味还有那不知名草烟的烟臭味,弥漫了整个车厢,令人窒息难受。
一声汽笛长鸣,火车慢慢爬行,烟灰从烟囱飞出随风洒在头上,脸上。
火车越行越快离开了三宝垄。它蜿蜒而行,经过荒野,跨过河流,穿梭丛林。
这时火车经过好长的一段弯路,车厢倾向一边,我们站着的脚已有些浮动。忽然表妹一个踉跄,我双手急忙抓紧她的两个手臂扶着让她站好;也不知是她站久了疲倦还是另有别意,她随着倒倾之际顺势把身子往我胸膛一靠。
顿时我感到天转地旋,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我心里有一股想搂住她的冲动,可是我没有。
弯路走完了,但我竟不忍心将她身子挪开,依然任她依偎在我胸膛,也好让我自己也消受一下所谓的“美人恩”。
我将扶住她的手放开慢慢滑下抓住她的两只小手,她回头仰面看了我一眼,轻而有力的紧紧反抓我的双手。我一时犹如飘浮在云端,也忘了这是天上还是人间。
噢,我们恋爱了?我有些迷恍,用力的甩了甩头。
忽然姑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准备了,我们在这一站下车,要到达芝拉扎太晚了”。
我看看天色,余辉残照,但夕阳已经西沉,天色减暗了。
火车慢慢停下,我们与一些乘客陆续下车,望眼看见Kroja(Kroya)车站。(待续)
2020年12月15日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