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五姐不领养孩子，也许她的命运会迥然不同。五姐迟婚，第一胎流产，往后好几年就不再有身孕了。姐夫是个大胖子，两人曾经看过医生，均告徒然！由于渴望有个孩子，便托棉兰的三姐帮忙，三姐在友人的协助下，替他们领养了一个男婴。男婴渐大皮肤渐黑，面貌也似棉兰的马达人。夫妇俩心里起疑，但不敢贸然找三姐探听底细。
30多年前，我到雅加达时，第一次见到了五姐领养的孩子——平平。那时他大约是7、8岁左右，目睹其相貌，我心里油然生起一个问号，是不是马达人？平平个性很犟，桀骜难驯，时常在大庭广众面前撒野，让五姐夫妇出丑！夫妇俩溺爱孩子，没有认真去教育他，五姐有时候还会训斥他一顿，但往往却变成了咒骂，那是因为平平叛逆顽抗，使盛怒的五姐难以忍受所致。五姐夫是个没有脾气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脾气，他最多只是轻声慢气地劝说平平几句而已。
上世纪90年代，我常把收购到的燕窝带到雅加达售与输出口商，在五姐家过夜。每天早上，五姐夫替平平准备早餐——几块面包和一杯牛奶，然后叫唤还在酣睡的平平，有时屡叫不醒，而上班时间到了，只好先走了。这些让我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已经是大学生了，还要老爸来服侍，将来他会照顾两老吗？
大学毕业后，平平还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啥事都得依赖两老，2013年五姐夫溘然逝世。平平失去了把他当成心肝宝贝的老爸，茫然失措，其时他还没有找到工作，心烦意乱！
五姐只靠教书的微薄薪酬来维持生计，又饱受平平的气，承受着双重打击！
平平的长相常使友族置疑。某日，在某商场和友族发生纠纷，五姐情急之下，失口说出是自己的养子，平平愣了半天，自此以后，平平一直追问亲生父母何在？五姐无奈，迫而说出真相。平平执意要到棉兰找亲生父母，五姐交代三姐带他去找。三姐领他来到一条陋巷，指着一间破旧的平房，叫他自己进去，目睹眼前的景象，他迟疑不决，在门前站立良久，最后掉头随三姐回去。
从棉兰回来，平平经友人介绍，找到了一份工作，然而这愣头愣脑的小子有何能奈？先后换了几个老板，皆五日京兆而已。最后当汽车网约司机，可笑的是，连送老娘出门也得付钱！他很高兴的是我和老伴到访，念在是外甥，我们加倍付钱。
不久，突闻平平有了爱人，是同一教堂的朋友。我很感意外和惊奇，不知是谁家的闺女很没有眼光，会爱上这样的愣小子，恐怕会倒霉一辈子了！我对老伴道：“希望那孬种不要很快结婚，要不然，五姐的日子会更难过了！”没想到，那孬种竟然很快宣布结婚。五姐掏尽积蓄，为他举办婚礼。
婚后，孬种兽性大发，处处与五姐作对，最后还敢挥拳动粗！五姐本来有严重的家族遗传糖尿病，因不能禁口，又不按时打针吃药，再加上受孬种养子的气，病情日益严重，几经入院治疗，回天乏术！终于2018年5月29日去世。
五姐去世后，平平宣布与五姐的兄弟姐妹及所有的亲戚脱离关系，断绝来往！我一直在想，雅加达这么大，为何五姐夫妇不要“就地取材”要特地到遥远的棉兰去找，结果找到个禽兽不如的孬种，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实在很不值得！奉劝有意领养孩子的人慎重其事，比起得到孬种，养虎伤身，倒不如没有孩子也罢！
2020年7月2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