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收起了长年动荡的长白纱,黑色之夜降临了。大地似乎一片平静祥和,在银色的灯光下,多诺(Tono)看到克拉斯•鲁登(Class•Luten)下士住家的院子里很幽静,无人守门,他有些幸灾乐祸。暗想:“目前,抗荷起义军的人数只有23500名,其中爪哇人有20.000名;华人有3500名,大砲有30门,但是枪支极少,必须要在今夜窃取枪支,起义才能成功。”
夜更深沉了,乌黑的天不见星星,也没有月亮,天地十分迷蒙。一阵风过,扇动着树叶,发出唦唦声响,不久风停后却复沉静;只有数只蝙蝠从头顶掠过,发出刷刷的振翅声。这时候多诺(Tono)用口吹出鸟叫的暗号,示意弟兄们要立即飞快冲进偌大的仓库。他们飞天遁地,都轻易灵巧走进去了。
仓库里满是车辆,不见枪支,众兄弟们感到出其不意,灰心丧气。多诺(Tono)更发现许多荷枪实弹的荷兰士兵,大踏步朝仓库走来。他估计自己的实力不能与敌方抗衡,若大胆妄为,后果必然惨重,则乱大谋。既然弟兄们窃取了,一些有利于抗荷起义的东西,不算徒劳了。静心一想,多诺(Tono)灵活应付说:
“快跑!撤退!”
众弟兄立即撤退,唯有苏米德尔(Sumitro)犹疑不决,与众弟兄的步调不一致,来不及离开。
几个荷兰士兵围着他,准备活捉希望从他口中知道抗荷起义军的情况。苏米德尔(Sumitro)决不低头,死拼反抗。在一场激烈的肉搏中,他用明太祖拳法,紧握双手做好马步,对准荷军克拉斯•鲁登(Class•Luten)下士的下巴和脑袋,双手配合用力上下一拳,同时打上打下,把克拉斯•鲁登(Class•Luten)下士打死了。之后苏米德尔(Sumitro)被擒。
几个荷兰士兵重重踢了他的屁股,给他受严刑拷打、辱骂鞭打。
不断低吟的森玛朗(Semarang)河,从柏尔棵打(Berkota)山丘下滚滚婉转流向低处,流至城市中区,将森玛朗(Semarang)河劈成东西两面,华人和爪哇人联合抗荷的伟大壮丽故事,在这里扮演。
凌晨,雨住了。
太阳的第一缕光线,懒洋洋地透过灰蒙蒙的晨雾,照不亮大地。雨天里,天亮得晚,路人也少,很安静。
远处的鸟叫声如哀歌,一声一声地吹送,传入多诺(Tono)耳中。打开窗户,他向窗外一看,树叶儿还不时滴着亮晶晶的雨珠。空气虽清新,但哀愁之感浓浓,淹没晨的灵秀和欢乐。
多诺(Tono)轻叹一声,打开大门,迈步走出去,踏着雨后的道路,探听苏查尔俄(Sujarwo)的下落。走着走着,森玛朗河(Sungai Semarang)终于在望。
在河之西,他看到苏米德尔(Sumitro)的头颅,被吊在一条电杆上示众。顿时胸中怒火旺烧,毕竟苏米德尔(Sumitro)是一起长大的同乡。他带着一股撕心裂肺的悲痛,走到僻静处沉痛道:“Innalillahi wainna ilaihi rajiun.” (其实,我们是真主所拥有的,所以该回归真主。)接着他火速赶回起义军队伍里,准备共赴沙场。
此时,爪哇玛达兰(Mataram)王朝继承人,巴库布沃诺二世(Paku BuwonoⅡ),脚踏双板船,看风驶驼。他和心腹顾问商讨亲华联合抗荷或亲荷镇压抗荷的问题,经久仍然做不出决策。在答辩中,他坦白说:
“……万不能完全信任诡计多端的荷兰殖民者,更绝对不可完全相信其表面的诚意,谨慎行事为上策。”(待续)
参考资料:
1. Perang Jawa (1741-1743): Latar Belakang, Jalan, Tokoh & Akhir Perang
2. 印尼华侨史(古代至1949年)李学民 黄昆章著 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 版次:2005年1月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