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老伴的左胸膛感觉楚痛,尤其是咳嗽时更疾痛。七月六日我带他去Wonokromo区的Mitra Keluarga医院找Farida肺部专科医生,医生说必须先照X光。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去医院照X光后,才知道夫君的左肺积水,必须入院动手术,可是新冠疫情时期必要检查有否感染病毒,才能决定进入哪间的病房。故我们直接去 Prodia 化验所,让老公作Swap test , 即是取鼻子及口腔里的液体作检查,要五天才有结果。
回到家,我马上通知古邦的儿孙们,祖父(爸爸)的病情不乐观,有空可以准备挖坟穴;但是他们忙着孙子Matthew(宗毅)的16岁生日,不太理会。
七月十号我带老伴去NH(National Hospital)医院找Fahmi 医生,是专治老公的神经科医生,可是他说应该给肺部医生看,该医生说需要入院抽肺部的积水。
当晚老伴与咱私人护士进入第七层楼的房间,我因为年龄过大不可以陪伴老公。十一日,接到Prodia化验所的通知,我马上与车夫去拿,看到结果报告老公没有感染新冠疫情。我十二万分的高兴,即刻转去NH医院,把证明书交上,要求把老公迁到第六层普通病房,使我可以进房探望老公。但是医生说下午要抽肺部积水,不可以迁病房,我只好扫兴地回家。
在家,正好收到从雅城寄来的一大包裹的Batik 睡衣,比起无聊,就唤两位佣人帮助打开检查打价銭;晚上约十点钟安怡就寝。
七月十二日适逢星期日,一大清早我装满肚腩,喝杯牛奶咖啡,兴致勃勃去NH医院了。可是医院的职员们不让我上楼,我大喊说我是病人的老婆呀!一个理事才陪我去第七层楼,在病房门口一位男护士从里面出来迎着我,他告诉我清晨Pak Boby停止呼吸,他们抢救三小时,可惜无效;我要求进病房看,女护士们给我穿像她们穿的塑料白色衣裤,包头发。
我急忙进入9号房,那是二号房共有三张床,两张床空着,我趋前近窗子的那一张床,只见白布盖着老公的全身,我大胆的掀开脚踝,只见双脚被白色布条绑着,再把头部掀开,从头颅到下巴也被白色布条绑围着,他们已经替老伴洗澡了,我破声嚎啕大哭一场……
我记得老公的一套西装与白色衬衫放在Parang Kusuma的旧家,幸亏咱们的Ita老女职员借用她亲人的汽车,帮忙把东西从东区带到西区的NH 医院,我万分感谢她!
当护士们已经替老公穿上整齐的西装,结好领带,老公脸容焕然一新,恢复俊帅的张老师……我又痛哭了。但是回想他生病的苦痛、煎熬,还是让他静静的酣睡,相信主耶稣已经带他离开凡尘升上天堂,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那时,泗水正在封城,我们的儿孙们都不能去泗水,三媳妇的六哥Vincent住在泗水,他与夫人大力帮助处理医院的进出手续,找亚力欧(ARIO)办事处料理一切后事 ,还有三男的亲家公Dicky也积极帮助,使老公会安睡两晩于Adijasa。14日清早我们六个人,带老公回去古邦——他亲爱的故乡。
在古邦飞机场有许多老师的学生、朋友迎接。客属会馆的主席赖森贤也是学生,借助救护车不要还钱。老伴抵达已经铺贴满红布的店口,店外几十个花板放置着。四周镶着镀黄金边缘的白色棺材稳当地按放在已经营业50年的店铺。亲友们不间断地来看老师最后一眼,我的泪水干了,信教群众都说老师已经荣升天堂……
16日上午10点大家去Kristus Raja教堂, 神父们替老师弥撒,祈祷,半小时后直接送到他最终的安息乐园。那是地势比较高的山峦,会眺望前面的海洋及小山丘。清净安详,凉风习习,老师永远安眠在那里……亚门。
2020年8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