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妹在我家住了大约四、五年,因为他家在吉里安(Krian)。她念高中和大学都在泗水,我是她姨母,她在姑姑家也住了好多年。她十三岁就不在父母身边,因为还年幼,时常想念母亲。因为姑姑只生一个女儿出嫁了,她说在乡下读高中程度不够格,所以还小就叫她来泗水念书,住在姑姑家里,让她女儿有伴。住了几年,就在我家住,大学毕业后,找到了工作,出嫁之后,她才离开我的家。
玲妹在工作的时候,姑姑叫她一周内和妈妈轮流到她家过一夜,有时看她很可怜,工作回来已下午5点多,还要乘公车回吉里安,回母亲家是无所谓,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但明日一早又要坐公车去上班。在姑姑的家过夜,本来不必这样,因为她住泗水,无论什么时间都能去,但玲妹觉得前辈对她有恩情。现在玲妹孩子都已十九岁了,她的工作很稳定,从少女到现在还是在同一个老板工作。老板很疼她,职位也比别人高,她在一家食油公司上班。这外甥女很懂事,春节的时候她一定会送姑姑、阿姨礼物及红包,表示对我们的感恩。老板每年会给高级职员一对夫妻出国旅游的机票,出国回来,每位亲人都能得到她的一份礼物。
前几年,她八十多岁年老的父亲,因没男孩,自己去装电灯泡,不知怎样从椅子上摔下来造成骨折,当初没感觉怎样痛,过一段时间躺在床上不能下床了。玲妹听到父亲得病,回去看父亲病得那么严重,躺在二楼床上不能下来,由于楼梯狭小不能抬下来,只好叫三轮车夫把父亲背下楼,带到泗水检查,医生查到骨质疏松,因年龄关系一摔就骨折,而且不能动手术。因为严重缺钙,只能每天吃止痛药,他不幸也得了扁桃腺癌。
父亲在姐姐家住了好久,他的一切医药费由她付,姐姐出力,妹妹出钱。玲妹替父亲治病到送终停柩殡仪馆及其他费用全部由她负责,花了不少钱,但她从来没向人讲过,真是一个好孝女。
半年前母亲得病,偶然间说有贼一直跟踪她要讨钱,女儿东看西看没人,有时还会爬到床底下说有人要追她,去医生检查,医生说大脑萎缩,快要得老年痴呆症,到最后得了柏金森(Parkingsen)颤抖症,发作时不能走动手脚僵硬,医生说这种病与神经线有关。到最后不能吞食东西,要用管子灌进食道(sonde),她也不能下床了,有时清醒,有时迷迷糊糊又睡着了。母亲有时到泗水,在玲妹工作的地方,附近有卖饮食店,有糕点、面包、菜肴等,她买了这些东西就叫送货员(gojek)送到母亲那边给她吃,母亲病倒后一切的医药费完全由她负责。
最近新冠肺炎疫情肆虐,晚上我女儿接到电话说秋姨进医院,在这疫情病发期间,为了避免感染病毒,人们尽量不出门,我也想去看她,但不敢出门。隔日一早,女儿接到电话,说半夜里医院当局把秋姨送往火葬场去火化了。救护车只能载尸体,家属不能陪,到了火葬场只允许两个人进去,在那里已备好白色棺材,义务人员叫女儿从远处看母亲的尸体。把塑料袋的拉链拉开,就叫家属离开,把尸体载去火葬了。医院当局把病人当作新冠疫情患者,实在冤枉,其实她不是得这病毒,但家属不能勉强把尸体带回去,因为医院当局不敢写证明书,怕是传染病。
丧事过后,第二天家属到火葬场领取骨灰,带去海葬。玲妹说母亲逝世的时候来不及为她祭祀,还为她做了灵屋火化,这是我们华族的风俗习惯。丧事办完后,玲妹把用过的香仪钱,多余的分给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和侄子,她还说没侍候母亲不能要,留下一点将来做祭祀用,还要修好老家,因很久没人去料理。玲妹不是大老板,但能安排好父母的后事,真是一个孝女才能做到这一切。
她对年已八十多岁的家公家婆也很孝顺,时常带两老去超市逛街,让他们不呆在家里很烦闷。以前长辈有说过“孝女不必多”,孩子多但他们未必都孝顺,也时常听到,孝顺的孩子财源广进、家庭幸福美满、万事如意,这是事实。
2020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