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女媳是在巴鲁出生,亲家母早己卄多年前因病过世,亲家父比我大一轮,他五年前才过世。他平日经常住在乡村,因为他大女儿搞农作物生意,需要他帮忙。他告诉我刚好在乡村认识一位比他小两岁,从泗水搬来的姓林华族农夫,他过去在华校当教师,华语讲得流利,但和当地人以方言交谈,眼下他已当了几十年的农夫。
由于新冠肺炎疫情肆虐,今年清明节我们不去墓地烧香和散花,心里感到很不舒服,竟然在晚上梦见67年过世的林老师。当年他才卄九岁,比我大十岁。梦里我仿佛见到一位头发,胡须,眉毛全白的八十多岁老头儿,啊他莫非是当年的林老师,他还活着,在乡下当农夫。我们请他来泗水参加我们“海燕班”的聚会,该多好啊!八十多岁了,我们也已七十多岁了。
当年他是我们初二,初三的班主任,我们班命名为“海燕班”,他为我们谱写了班会歌曲:海燕,海燕,海燕,英勇坚韧豪迈……。当年每逢礼拜天我们一班都到他的家,他的家很大,院子也大,那时我们有的打乒乓球,有的下棋,有洋棋有象棋,我们有阅览室,能阅读各种各样的书。那里也有贩卖部,备有辣菜、加多加多、高乐汤、绿豆汤。有一次有两天假日,我们去惹班市举办乒乓和篮球比赛,晚上去附近的山区“巴直”过夜,多么美好温馨又充实的集体生活,让我们长大了有—定的工作能力。他有时弹钢琴,我们来唱歌,到初三毕业班他叫我们做全班的学生手册,写上姓名地址,电话和个人生平,所以过了好多年我们还有联系,有来往,有聚会,互相关心。我们幻想若他还活着该多好啊!林老师我们欠您太多了!只能回馈社会来报答敬爱的林老师。
当我们上高中时您没有跟上,您没再教我们了,幸亏开明也有很多好老师来陪伴我们,至到华校被关闭。我本人和您有缘分,上初二时我在您家寄宿四个月,和我同床的是位新中的语文老师,他关心我,借给我好多的中国画报和进步小说,对我今后写作帮助很大,我如鱼得水,拼命阅读,谢谢您老师!
有一天吃过晚餐,林老师的三弟给我看他在《爪哇邮报》刊登的一篇用印尼文写的文章,他的笔名是山风。后来我半开玩笑说,以后我若会写文章我将以海风为笔名,因为山风和海风是兄弟嘛!初三时林老师叫我参加雅加达翡翠文化基金会举办的作文比赛,幸儿我得了前十名的安慰奖,大家都传说我是海燕班的小鲁迅,我因做不到感到羞愧,但我愿意上进,绝不辜负林老师对我的期望!
2020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