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距离”
被世卫组织定为“大流行病”的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持续在一百多个国家肆虐,世界数十万计的人遭到感染。简单地说,“大流行病”就是指在世界各地广泛传播的一种传染病。
在这样的情势下实行“封城”,本属于一项合乎情理的政策,不少国家如中国、意大利、西班牙、丹麦、爱尔兰、法国、蒙古、马来西亚、菲律宾、沙特阿拉伯、波兰及黎巴嫩等国,都己采取“封城”的措施。“封城”的字面含意是“封锁”的意思,若引伸到一国政策乃指“闭关锁国”,限制国人出入国境。常常伴随“封城”,也禁忌任何集结,包括关闭学校和公共场所等,以减少病毒传播的风险。
当下社会上关于“封城”的争论,特别是在本国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数量急剧增加,包括交通部长布迪•苏玛迪(Budi Karya Sumadi)检测呈阳性感染后,矛头便冲着现任总统而来。然而,到目前为止,佐科维总统仍然决定不采纳此措施,而他则更倾向呼吁公众实行“社交距离”(social distancing),如在3月15日茂物宫的记者会上所说那样,要人们留在家工作、学习和做守教祷告礼拜。
未做好准备
的确,现在采取“封城”措施是最合符逻辑不过的,为此促请政府借鉴中国和意大利这两个国家的经验。实践证明,中国作为第一个发生新冠肺炎的国家,“封城”之后至少在减轻病毒传播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与此同时,成为欧洲新冠肺炎疫情最严重的意大利,却因为晚了一步“封城”致感染病毒的患者人数居高不下,据称仅3月14日当日新增患者病例就达到1441宗,比前一日的患者总数剧增14%。
我们实在无意要对选择“封城”的措施持有异议,也不一定非要把印尼与中国相比不可,就像踢足球,当进行面对面决斗时,我们清醒地知道本国在各方面仍远远不足,但是这恰恰是实行成功“封城”措施的关键所在啊!
第一,我们没有像中国那样拥有遵守纪律的人民。当中国政府决定采取“封城”措施时,每一个社会份子积极执行,人人自律停止一切社会活动,如学校转成网上教学,遵守居家和在家工作,全国数以亿计的人民进入检疫隔离阶段,秩序井然。结果不到两个月,或直至3月12日,中国政府终于正式宣布,随着本土每日新增新冠肺炎的病例趋降的势头后,成功渡过了疫情发展的高峰期。
而我们呢?正当雅加达专区政府、梭罗、万隆及勿加西等地,为遏止新冠肺炎而关闭旅游景区,以及学校放假时,究竟发生什么呢?事与愿违,如在通向茂物本哲山顶的道路上塞满车辆,大型商场内人头攒动,通道被人挤得水泄不通,更有甚者,放假期间某些地方国营企业事务部的官员还携妻赴欧洲游山玩水,上述种种怪现象都已成为社会的八卦新闻。
也就是说,无论是普通老百姓,还是本应教育群众的政府官员,统统都任性得不听教。我还记得,这与2016年在雅加达谭林街某购物中心发生炸弹爆炸后出现的情形几乎是一样的荒谬,人们不是远离肇事的地点预防再发生爆炸,相反,许多人却蜂拥而至来做自拍取乐。我不明白,这是否因为我们的人民生性勇敢,或是智商反应偏低的缘故呢?
第二,实行“封城”政策,意味一个国家应已在一切重要方面真正做好了准备,如储备提供在相对较长时间内所需粮食和日用物品。也就是说,过程中将动用国家预算案(APBN)的资金,经济活动将陷入瘫痪的状态,也因生产能力下降,而影响生产及供应机制,与此同时,又要顾及社会消费的需求。
当然,我们不能忽视实施“封城”的消息一旦传开,本国人民发生惊恐万状的情况。的确,当社会出现某种忧虑的时候,则往往有一股物资抢购潮就会因之而起,所抢购物资从基本必需物品到医疗产品,如口罩、洁手消毒液等。面对社会之忧虑,如果政府不严加管控,势必引起物价疯狂飊升,更加甭说,人们将逼爆与挤提银行,使银行的流动资金明显受到冲击。
第三,错误的宗教信仰。当新冠肺炎在中国的武汉发生的最初,我们当中便有不少人认为这场灾难是“全能者”(上天)对中国人的谴责或因迫害(新疆)维吾尔族穆斯林的报应。之后,有关传言越传越神,甚至有位宗教领袖也跟着做了愚蠢的宣传,指新冠肺炎病毒是来保护维吾尔族穆斯林的军队。其实,病毒是不懂得识别“猎物”的,不管你的宗教、民族、国籍或社会地位,凡谁都会受到它的感染。瞧,沙特阿拉伯作为虔诚穆斯林信徒朝圣地的国家,现正受到病毒的蹂躏,正在实行“封城”措施。此外,今年在梵帝冈举行的“复活节”大弥撒也不像往年隆重其事,理由据说是将会没有任何信徒参加祷告活动。
还有,有信徒自以为只要抱着敬拜(上帝或天主)的诚心,即使有很多人聚集在教堂里做祈祷,上帝或真主也会赐福保护大家的,由于这样的心态作祟,在家做礼拜的有关呼吁徒劳无功。这恰恰证明,许多宗教仪式确实在新冠肺炎疫情的直接威胁下进行的。
纵观上述各种情况,我认为,现在如果就匆匆实行“封城”措施,等同于用网捕风——白费力气,这是因为我们尚未真正做好准备!
30.03.2020
注明:本文原标题Menakar Kesiapan Kita Untuk Lockdown发表于2020年3月28日棉兰《Analisa日报》Opini版,作者Deddy Kristian Aritonang为第二苏托摩中学教师兼自由专栏作家
翻译:曹世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