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16日,香港首富李嘉诚第一次对香港示威暴动的局面表态。据香港《星岛日报》报道,李嘉诚在几份大报上刊登了全版广告:“正如我之前讲过:黄台之瓜,何堪再摘。下款署名‘一个香港市民李嘉诚’。”大富豪寻章觅句,以这么高雅的八个字为香港这混乱局面去表态,是在表演自己的博学才华、还是在教训谁?连《星岛日报》在报道中都认为这句话“留下无限的空间”,在一般的市民中,又有几个人懂?连台湾的朋友也短信问我什么意思?当然,我要在书堆里去找答案(留在文末介绍)。
与讽刺文章不同,教训应该是直接了当,干浄利落,对方能听懂才有效呀!恰巧某印尼文报记者转来一段香港近况的视频,我且把里面的广东话译出来给诸位一读:在地铁里,乘客不太挤,有坐有站,各人都自己顾自己,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白发老人,笃指着站在他面前的一个穿黄色外套深蓝牛仔衭,头戴工程帽而蒙面的青年骂:“你们吃是吃香港的,吃是吃父母的,看医生也是香港的。你以为你们有什么吗?有书不读!我告诉你,如果你在车厢里闹事,影响我们上班的话,我一定打死你!黑社会组织你们也不是,你们简直是垃圾中的垃圾!是烂坭扶不上壁!”
黄衣青年问:“老伯,你在讲谁呀?”
“在对你讲呀!你戴帽子做什么?现在全部人都在上班,你们一搞事就影响香港市民很大。你有什么本事呀?有书不去读,你有钱吗?还不是向父母讨钱花?向香港政府拿钱?你吃什么呀?你自己说,你吃什么?不去工作,你连乞丐都不如……”视频停止了,在这段过程中,站或坐的人都不管也不看,只有一个女郎偶尔抬头看看这个青年。
这位老人家真有勇气,到底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不会咬文嚼字,但是代表了一般平民的心声,用广东话讲出来很有气慨,比我的译文好多了。这样的市井方言,比李嘉诚不知何所指的全版广告,要好很多很多了。
现在解释“黄台之瓜”的出处和原文:据《新唐书承天皇帝倓传》记载:“贤终日忧愓,侍上不敢有言,乃作乐章,使工歌之,其言曰: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
三摘还云可,四摘抱蔓归。”
译成白话:唐高宗时(628-683),朝政由皇后武则天代为处理,武后野心很大,手段残酷,对亲生儿子也一样。她废了太子李忠,立李弘为太子;又把太子李弘毒死,立李贤为太子。于是,李贤整天都惶惶不安,更警愓自己,不要多话。李贤便作了一首歌,使乐工唱给皇帝和皇后听。歌词是:
“在黄台之下种瓜,繁盛的瓜叶结出累累的瓜。
第一次采摘,可以使剩下的瓜长得更好;
再次采摘,瓜的数量就稀少了;
第三次采摘,还算可以吧;
第四次采摘,就只剩下瓜籐和瓜叶了。”
这首歌是请皇后不要再滥杀无辜了,但太子李贤仍然也难免一死。
撇开历史,李嘉诚这大广告,是对谁发话?是叫警察不要发催泪弹,任由香港乱下去吗?
或是叫特首林郑月娥下特敕令,把被抓的示威人士放出来?
还是警告示威人士不要再闹了,闹下去,香港股市和楼盘都下泻,我李嘉诚也损失不少呀!
真佩服首富身边的刀笔之吏,使用一句万人不懂的典故,可作为他日李嘉诚有先见之明的伏笔。将来,又可再来一句“正如我以前讲过……”,妙绝!可惜,却远远不如地铁里大叔的一席话。
2019-8-17于听鸟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