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在印华作协总会会所举办的每周一次“文学漫谈”中,研讨部推出金鹰杯东南亚微型小说比赛中赢获二等奖的《阿弯婆婆》进行讨论。这篇文章是新加坡作家林锦的佳作。“文学漫谈”会由思萍和周福源主持。
林锦,原名林文锦,另署名林景。祖籍福建安溪,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硕士,华中师范大学文学博士,新加坡文艺协会受邀理事,新加坡作家协会受邀理事,新加坡锡山文艺中心理事。曾主编新加坡作协会刊《文学》、编辑《微型小说季刊》《锡山文艺》《回响》等刊物。现任职于新加坡考试与评鉴局,兼任新跃大学中文系讲师。 从事写作多年,作品以散文、散文诗、小说为主,也写诗歌和评论,研究新马文学。自2008年起,担任新加坡大专文学奖诗歌创作奖评审。微型小说《凶手》《奖赏》被录用为华文教科书教材。已出版著作有散文集《园边集》《鸡蛋花下》《乡间小路》、微型小说集《我不要胜利》《春是用眼睛看的》、学术论著《战前五年新马文学理论研究》、儿童文学集《电话风波》。《林锦文集》被列为“东南亚华文文学大系新加坡卷”丛书之一。另编著《苗秀研究专集》。
在“漫谈”开始前,作协选委会主席许鸿刚在选委成员狄欧、松华、思萍陪同下,宣告今年9月14日举行的新理事选举会员代表大会流程启动,并向每位出席的文友分发了选票。
8月10日(周六)的“文学漫谈”是选用现居悉尼的原棉兰女写作人阿理(韩理光)的《菜市场》作为讨论作品。文章内容如下:
从小常跟妈妈来香港街菜市场,因此卖东西的叔叔阿姨,大部分都认识我。因为他们价钱公道,妈妈很少讨价还价,到了我会帮妈妈买菜时,他们也做到了童叟无欺。
当我有了自己的家,我还是常到这儿买菜。有一回外埠来的伯母跟我去买菜,见我买鱼任由那鱼贩阿伯挑选,拿了就还钱。她赶忙挺身而出为我讨价,那阿伯很生气地说:“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听了他的话心中有种感动。现在卖鱼摊仍有熟面孔,都是第二代了。每次去,见到他们泡得泛白的双手,让我心中感触多多,他们还是辛勤地工作,高兴地向你打招呼。
卖香蕉马其沙等水果的印尼妇人“孩子长,孩子短”亲热地叫着每位年轻的顾客。已不见那位从小就跟他买猪肉的老板,记得最后见他时已是满头白发,摊上的肉也越来越少。另有一肉摊老板,眼见他从穿着校服,满脸稚气地来帮他父亲的忙,至现在已长大成人独当一面,感慨地发现了圆滑代替了他脸上的单纯。
高高的廖学长,至今他的菜摊仍是最大人最挤之处。他们兄弟至第二代都勤劳朴实。很欣赏他们诚实地为顾客挑选果菜的态度。
当年那卖牛肉摊子的老伯,生意很好,他几个孩子都做他帮手,他们常常很凶似地大声讲话。小时候很怕到他们摊子,偏每次菜单上都列着妈妈写的“牛肉”,只好硬着头皮怯生生地去买。大概看出了我的表情,那位老伯和他孩子们,总是在问我要什么时,降下了声调。如今老伯已去世,长袖善舞的第二代在商场上发展了。牛肉摊给了他的印尼工人,至今我还是他的顾客。
有位杂货摊的阿叔,孩子都是德国留学生,现已有很好的职位与收入。阿叔老当益壮。这几年才退休。他很关心我们一家,从以往弟弟的婚事至妈妈的健康。一间布店的刘老师,在我刚学缝纫时,知我只有菜钱并无余钱,但他总是给我剪布让我先带回后还钱。如今他已在文化界大展身手。
记得还有一个卖饭的阿姨,每次见她总是双手忙个不停地为顾客包饭,我买时,她除给了特大包又加料外,百忙中不忘要我回去代她问候父母亲。还有个卖apong的姐姐,以前我们都爱吃,但不敢买。因为她和她妈妈无论如何也不收钱,说妈妈当班主任时很体谅她要帮家里,以至上课迟到。她们辛苦了多年,希望如今有个幸福开心的晚年。
卖水果的小男孩现已为人父。卖印尼饭的那对夫妇都升了公婆级,现太太去世了,换了很像她的女儿在卖。卖螃蟹的小弟呢,横着长了。那位学中医又卖中药的林小弟对人友善,林小妹更是和气笑眯眯的,他们的药店总是挤满了人。如今他们已在自己家开店了,听说仍是顾客如云。
以前还有书摊呢,去买菜总不忘借书买书,大概这才是我上市场的真正目的。
到这个菜市场来,总带给我好多回忆。久久去一回,见大家平安如常地做生意,心中很高兴,尤其九八年五月暴乱过后,第一回去市场时,此心情更甚,平安是福这句话,对生活在印尼的我们,可确是有更深的感受哦!
(慕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