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隆,细雨淅沥的一个黄昏,我与家人来到一家巴东饭大饭店,车辆停泊在广阔的停车场上,泊在车旁的是一辆新年代的“奔驰”牌轿车,驾车的是一位膀大腰圆、雍容华贵的绅士。
饭店里,他一家人的桌子就在我的正前方,两位穿着沙龙、服饰高雅的贵妇人,背着我而坐,坐在绅士身边还有两位八、九岁左右的小女孩。
一瞬间,在他桌子上已摆满巴东饭菜。开饭前,绅士还向我点头说声:“我先来。”我马上回答说:“不客气。”就是他的这一声招呼,引起我仔细地多看他一眼。深色褐黑的皮肤,圆圆的脸,圆圆的大眼睛,圆圆的身子,样子温存憨厚,神态自若,活像《水浒》里的鲁智深。右手指戴着红宝石的金戒指,左手挂着大型的金手表。穿着鲜艳的巴泽上衣,与他家人有说有笑。我心中猜测,他不是做官的,一定是一位大商翁。
他吃饱饭后,走出饭店大门,在台阶边站着抽一支香烟,观赏黄昏细雨已更细了。只见饭店大门的拐角处一位瘦小年迈的乞丐冻得发抖,顺着台阶走近绅士身边伸手说:“哥,行行善好吧!”绅士回头看着比自己大十几岁的乞丐,突然出现了恶作剧的念头,对乞丐说:“你刚才叫我什么?叫我大哥?”边说边从口袋掏出一张十万盾钱的钞票,“这样吧!你别叫我大哥了。叫我JURAGAN,后边的一声GAN就够了,念出十声,这张钞票就归给你了。”
乞丐二话不说,一口气叫了十声GAN,绅士把这十万盾的钞票也递给了乞丐,可是一点快感也没有感觉,就有些后悔。乞丐看透了绅士的心思,对绅士说:“后悔了吧?”接着大度地说:“用同样的方法,你可以把钱再拿回去。”绅士没想到乞丐会这么说,忙问道:“真的吗?”乞丐回答说:“真的,不过你是有钱人,我是乞丐,我们该分出身份。”绅士问怎么分?乞丐说:“你有钱,是贵人,喊一声值一万盾。我没钱,是贱人,喊我一声只值五千盾。”绅士听了这个玩意儿也甚感兴趣,说:“就应该这样分吗?”话一出口,才觉得上了当,继而一想,不就是多喊十声GAN吗?绅士东张西望,只见周围没有几个人,绅士就喊,乞丐就应,就在这个时候,绅士身边的两位小女孩都跑过来了,两位贵妇也在绅士背后凑热闹,人群也涌在一团。绅士喊到第十声的时候,乞丐就喊停了停了,接着递过五万盾钱给绅士说:“够了,够了,我们扯平了。”
绕在绅士与乞丐的对话已经是一窝人了,两位小女孩异口同声地说:“爸爸,正玩什么游戏,口里只喊出十声GAN,那位老伯伯就给爸爸五万盾了,这样的游戏很好玩,我们也要跟爸爸玩。”
绅士回头,看到这么多人围着看他与乞丐的对话,实在是无地自容,五万盾也不收,还对乞丐说:“都送给你。”走下台阶跑向他的车子去。